2017年,对于中国和全世界的女性而言,都是异常艰难、充满挫折的一年。 太多老生常谈的问题以变本加厉之势卷土重来,女性受到来自家庭、学校、职场和社会的全面压力,安全被威胁、身体被侵犯、机会被剥夺、人格被物化、抗争被污名…… 不少人在大多数事件发生之后,冷冷地抛出“贵圈真乱”四个字之后选择漠然。然而,当我们顺口评论“贵圈真乱”时,却从未真正看过她们的生活。 “被性侵那天,你穿了什么衣服?” 最近,在比利时举办了一场特殊的展览。 展览主题名叫“what were you wearing”(你当时穿的是什么?) 展出的内容,是18个女生不幸遭遇性侵时身着的衣物。 T恤、裙子、衬衫、长裤、睡衣、运动服…… 每一件衣物,普通至极,和欲望都沾不上边。 而每套衣服旁边,都有一张说明牌,写着当时受害时的场景。 “我最喜欢的黄色衬衫, 但我不记得我穿什么裤子了。 我当时真的很困惑, 只是想离开我哥哥的房间去看我的卡通。” “我穿的是卡其裤…… 当时我只是要去上课汇报而已。” “这是我的工服,当时我要去上班, 他却闯进来我家,然后一切都失控了……”
每一件衣服都充满了一个悲伤的故事。 但让Ms Kennes最震惊最心痛的一件衣服,是一件小马图案的儿童上衣——“我真的没办法想象,这些孩子长大过程中会多么痛苦。” 而这种让 Ms Kennes 一样感到“现实的残酷”的“童装”,在这个展览上,还有一件: “我还记得我妈站在衣柜前抱怨我怎么再也不穿裙子。而这一切发生的时候,我才6岁。” 还有一个女孩,送来了三套衣服。 她被人性侵了三次,每一次穿得衣服都不一样、都很普通。有一套还是童装…… 目前这个展览已经吸引了近千人的观看,BBC、media.com 等专业媒体也进行了专门报道。 每一个来看的人,都受到了难以形容的震撼。 女性专栏作家Brooke Kwatny Kravitz在看过这个展览后表示: “对受害者的指责,是社会上非常常见的事情。我们的社会盛行着‘强奸文化’,指责受害者,却放过对施暴者的谴责。
“受害者的穿衣打扮、和人约会、甚至回家晚了点的行为,都可能成为被盖章‘活该’的原因。
“可是为什么我们总是想要试图在受害者身上找诱因?难道女孩们这么做了,性侵就是正当合理的?” 更让人担心的是,受害者有罪论这一种荒唐可笑又毫无人性的观念,正阻止受害者勇敢说出她们说出经历的一切,真正的施暴者却逍遥法外。 不少女孩甚至因为这种观念,怀疑被性侵其实是自己的错。 “一套泳衣,我们刚在河里划了一天船, 正好换衣服时,他们就闯进了我们的帐篷中……” 时至今日,每个性侵新闻的评论区,总会有人在说“穿得少活该被强X”、“纹身的都不是好女孩”、“早点回家就没事!”等“受害者有害论”,仿佛应该道歉的,是女孩们的性特征与自由。 可是,如果穿裙子应该被性侵,那受害者里就不该有长袖运动服;如果出门晚归应该被性侵,那就不该有幼童惨遭魔爪…… “患上乳腺癌是什么样子?只是有点疼”
提到「胸部」,可能会有人浮想翩翩。 但是,这场展会却很健康,只是有点疼。 疼到现场看展的观众不忍直视它。 看到这个粉红丝带,大抵你已经猜到了这是关乎女性胸部健康的展览。 这一次,粉红丝带没有邀请明星出镜,他们携手油画艺术家,重塑52幅世界名画进行展览,呈现52位世界女性患上乳腺癌后的样子。 设想一下,你和他们一起步入展馆,在展厅中走到一幅熟悉的名画前,停下脚步。
你不自觉地举起了手机,带着异样的心情按下快门。 你拍下了这些作品。 一道道深刻的疤痕不只在一幅幅画上,更像是一条鞭子抽打在心头,也向人们警示着乳腺癌的危害。
“癌症带走了我的乳房,带不走我的女人味”
2017年二月,史上第一个专为患乳腺癌的女性设计内衣的时尚品牌,AnaOno Intimates在纽约时装周做了一场特殊的内衣秀。 和普通人的身材有一点明显区别,她们每个人的胸部形状都很“不普通”。 一共16位模特,都是乳腺癌患者,来自不同的年龄段,最年轻的模特患病时仅18岁。在这场秀中,有半数以上的模特所患的癌症已经扩散到了乳房以外的地方,也就是说,有些人也许已时日无多。 和其他只对受邀客人开放的时装秀不同,这场秀大方地向公众出售了部分门票,而销售所得的全部钱款则被捐给了纽约的非营利组织 Cancerland,用于支持女性与乳腺癌抗争。 Stella McCartney说:
“需要接受乳房切除术是一件悲剧,她们必定经历了无数思想斗争,我想要为这些坚强的女性们带来美。” “我希望让那些身患乳腺癌并勇敢接受切除手术的女性明白,你们经历的这些是值得骄傲的,完全不需要为此羞愧。切除乳腺后的你依然可以很美,很“女人”,拥有一切女性的喜怒哀愁。” 性侵、乳房何以成为了禁忌?
性侵犯,乳腺癌,都是很多人在日常生活中难以启齿的话题。
在公众场所喂奶的妈妈都要经历舆论压力,更不要说公开谈论“乳房”。女性的身体不允许出现在公共媒介,乳腺癌问题很难广泛宣传。
而提到性侵,每每伤害事件发生后,最常见的声音是,“女性要保护好自身安全”——不要独自出门喝酒、不要孤身走夜路、不要单独和异性出门、不要穿着“暴露”举止“性感”……各种“为你好”的“安全小贴示”面面俱到。
本意是要保护女性,我们的社会却不断告诫女性“不要挑逗诱惑、不要在公共空间性意味相关的话题”等等。这些言行举措,看似“贴心”,却治标不治本,况且,它们以挤压女性生活和公共空间参与为代价,并不能换来真正的安全。
一个对女性真正友好的社会,是能够让她无论何时何地,都能自由地穿梭于公共空间、充分地参与社会生活,而免于对社会舆论的担忧与恐惧。
日剧《问题餐厅》里,在故事的一开头,主人公就呐喊道:“女人幸福了,男人不也能幸福吗?”
性别平权从来都不是简单到只属于女性或部分女性,而是值得所有主张人权的个体一同奋斗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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